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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霓字数:73000

楔子

蒙古草原上有着成群牛羊,青翠的绿配上粉白的点,看来清新又怡人。牧羊的小姑娘便是纤丽多姿的札答怜,她芳龄十六,是匈奴族最擅长野牧的牧羊女,也是邻人口中的小怜。

部落中的人家都知道只要由她所牧的牲畜,全都是又肥又壮,在伙纷纷向她讨教秘招,但她仅是回答自己是完全以爱来感动那些牛羊的。

以爱感动!

众人全都听得匪夷所思也一头雾水,最后才在秘密跟踪下得知原来她是以一副好歌喉感动那些牲畜。

她会唱拿手的蒙古小曲儿,一边吹着小笙管,还会在草地上手舞足蹈,拉着小羊前肢一块唱歌跳舞,每天只要和它们在一块便是她最快乐无爱的时刻。

这可是与一般牧羊户以胡口为目的大大不同了。

善良的她更希望战事莫起、诸事莫生,天下太平才能长保安宁。

目前她唯一挂念在心上的就是娘多病的身体了。近年来母亲沉阿绵缀、缠绵床第,一下了苍老许多,好似已钟鸣漏尽……

她明白唯有多挣些银子买些补品给她老人家延寿,要不就承欢膝下,但求娘在有生之年能拥有最快乐的时光。

拿毛皮到市集和汉人换了些药材,札答怜返回部落,看见账幕外有许多人围在那儿议论纷纷。

她心头一紧,隐约已察觉不对劲……大伙为何聚在她家的账幕外头?

「让让,求你们让一让——」她将药材揪在胸口,拼命拨开人群往前冲。

不知为何,她似乎已有预感,娘好像……

「娘——」一冲进账幕,却已见娘安安静静地躺在炕上,动也不动!

札答怜浑身僵住,呆愕地站在幕门外——

「小怜,节哀顺便,你娘已经往生了。」住在隔壁账幕的大娘轻声安慰道。

「不,我不相信,晌午我离开时她还好好的。」札答怜怯生生地走向床边,看着双目紧闭的母亲,「娘,我是小怜,您睁开眼看看我啊!」

然而回应依然空茫,母亲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札答婶长年为病痛折磨,这是迟早的,或许这才是她真正享福的开始,你只要这么想,就不会太伤悲了。」又有人在劝慰着。

只见札答怜垮下双肩,已是哀恸欲绝、泪流满腮。

虽然这种情景她已有心理准备了好久,但当事实真正发生时却又是这般难以承受啊!听大伙说得这么容易,但又有谁知道她心底的苦。

娘是她唯一的亲人,从今以后她又该倚靠谁呢?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同时,部落长图阿丘从袖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你娘生前留给你的,我就暂时帮你收着了。」

札答怜抬起惹人爱怜的小脸,悲凄地接过信来,自言自语着,「娘……娘她已经好久不能写字了,难道她早就写好了这封信?」

「应该是吧!」众人面面相觑。

她悲伤地打开它,摊开一瞧,竟在字串的流转中脸色渐呈苍白……更在众人难以意会的情况下昏厥过去……

第一章

札答怜带着简单的细软离开了她生长了十六年的部落,独自一人在山野小径上踟踟而行。

她舍不得离开族人,拾不得蒙古的大草原,但为了遵从母亲的遗愿,她必须走一趟中原,找寻她的生父。

原来她不是匈奴人,母亲遗书上说得很清楚,她父亲是汉人,远在十七年前他跟随商旅来到他们部落暂住,与母亲结下了一段情缘,而她札答怜就是这段情缘下的产物。

难怪娘会汉语也会汉字,常在她小时候便一点一滴的教授给她,如今她才明白娘的用心良苦。

而她那位从未谋面过的爹却因家人来寻而赶回中土,从此再也没回来过。娘那时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腹中胎儿不得已嫁给了当时的部落长之子札答哈克,就这样她错认了十六年的爹,也错认了自己的身世。

如今想来,札答哈克当真待她很好,即使知道她非他所出,仍以爱教育她、疼惜她,她因此她丝毫感觉不出他并非她的生父。

她爱爹也爱娘,根本不想去找自己的生父,可是娘去得那么快,连个恳求的机会都不给她!

唉,一封信件扭转了她的未来,可是茫茫人海她要去哪寻人呢?单就包袱里的那轴画卷,她该去哪儿认父亲?

想着,她掏出戴在颈子上的玉佩,这是她匈奴爹爹生前的宝贝,当年他任命「居衙使」,这是攻破敌方大获全胜时大汗所赐的宝贝。

札答怜抚摸着它就仿佛看见爹爹一样,思绪又回到过往……想起家庭的和乐、父母的和蔼笑容,便愈没有找生父的兴致了。

但母命难违,即使是万般不愿,她依然得走这一趟,至于未来的事也只好交给上天去作决定了。

走了许久,好不容易进入关内,这时她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身上的银两也不知够不够吃饭。在大漠,他们从不用银子,顶多几张毛皮、几只牲畜交换食物,因此要多少银子才够吃一顿饭,她可一点也不清楚啊。

若非临行前图阿丘部落长赠给她几锭汉人用的银两,也许她早就饿死在半路上了。唉!又经过莫约两个时辰,她终于走进城里,也看见旁不少小贩叫卖着小吃。

闻到食物的香气,她感到自己更饿了,就连肚子也控制不住地鸣叫出声。于是她走近一摊卖着热腾腾肉包的小贩,向他买了两个包子当场吃了起来,正准备掏出银两时,才发现紧绑在身上的钱袋居然不见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记得进城前她还检查过钱袋啊,这会儿怎么全部都不翼而飞了?

蓦地,她想起就在刚才有位妇人碰撞了她一下,那人的的似乎往她腰上这么一摸,难道是她……

天,这下该怎么办是好?

「老板,对不起,我……我……」札答怜窘涩不已,顿时不知所措。

小贩顿时变了脸色,仿佛经验老道地说:「你是不是没银子啊?一看你这身打扮就知道是打算吃白食的,全身邋里邋遢,快把银子拿出来,否则我就把你送官!」

「不!不要这样,我的钱被人扒了,绝不是故意不给的。」札答怜连忙解释,已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不知所以。

「说穿了你就是没有是不?那我只好送你进衙门!」小贩不耐地收起笑脸,露出一脸的凶相。

札答怜发觉自己是有口难言,在这些人眼中只要是没了银子什么都不对了。于是她心口一拧,强忍住泪道:「求你别把我送进衙门,我可以帮你洗碗打杂,做任何苦力都行。」

「算了!我这种小摊子哪需要别人来替我洗碗打打的,你还是赶紧把银子拿出来吧!」他坚持道。

札答怜仓皇极了,直摇着脑袋,「我真的没银子,身上连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如果你真不肯放过我,那我也无话好说。」谁教自己涉世未深,一个不注意让人把钱给扒了呢!

此刻无助的她更是想家,如果爹还在世上,一定不容许她被人欺侮的,可惜他已在两年前离开了她,就连娘也忍心弃她而去……

「你说没值钱的东西那可不一定,否则这是什么?」他眼明手快地抢下她颈上的那块玉佩。

札答怜花容失色。那是爹留给她的纪念品,意义非凡啊!

「还我!那东西不能难你――」隐忍已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说什么她也不能拿它换包子吃。

「你没银子给我,我拿这个来抵帐要是天经地义的,要我退,门儿都没有。」小贩得意洋洋地说,暗自庆幸自己发了笔横财。

「那个不行……求你还我……」她跪在地上,却见他已开始收起摊子准备扛着离开。

她在后头直叫嚷着,哪知道突然从大街的另一头奔来几匹高壮骏马,对这种情况已是司空见惯的百姓早已闪避走远,唯独她根本弄不清情况,退不及回头却给一匹马踢中了背,疼得发寒!

「啊!」札答怜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喊。

「停――」

突然在这群马阵中的后头发出一道清朗的嗓音,札答怜忍着疼回首看过去,只见一匹白色马匹上头一道模糊人影。

她发觉自己疼得就快昏厥了,但是玉佩没追回来,她万万不能倒下。

「求求你救回我的玉佩……求茫你……」

骏马上的男人眼神往她身上一掠,「高森,去看看她说些什么?」

「是,爷。」名唤高森的侍卫立刻翻身下马,走近她,「我们清王爷问你有什么事,为何挡在路中央,没事还不快走。」

札答怜指着已逃到角落躲起来的小贩,「他……他抢了我的玉佩……求你帮我要回来……」

视线逐渐模糊的她才说完这句话,终于体力不支地昏倒在地上。

在意识逐渐消逸之前,她听闻那人的脚步声往小贩的方向走去,因此稍稍放宽了心。

只是她无法确定他是否真为她要回了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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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把玩着手中的方形玉佩,目光却直瞅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满心思绪突被一股浓烈的仇恨所取代。

还记得十岁那年,他的外公程侠为抵御蛮夷兵的主帅,当时外公在战场上受了箭伤,命在旦夕,传令回宫后,母后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后来她忍不住孺慕之情,瞒着父皇带着他偷偷溜出宫,并在几位贴身侍卫陪同下前往边界。

哪知道在见了外公最后一面后的回程途中,竟遇上一群残忍嗜杀的匈奴人。他们手拿利刃将他们的侍卫一个个杀了,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奸杀了他母后,若非其中一名侍卫冒死抱着他离开,也许早在那时候他已成为那些匈奴人的刀下亡魂。

当时他年纪虽小,但那一幕幕景象却怎么也忘不掉,尤其是匈奴人残暴的嘴脸和奸杀母后时所露出的奸淫狂肆冷笑!那时他便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们,替母后报仇。

但十几年下来人事全非,想再找到那些人谈何容易,不过他犹记得那匈奴狗头头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那玉佩的形状样式就和他手中这块一模一样。

即使是烧成灰,他也不会认错!

当高森由那小贩手中要回它时,他登时心儿一阵狂跳,想不到就在他绝望之际又见到了它,一个他恨不得一掌捏个粉碎的东西!

但他疑惑的是,这女人手上怎会有这块玉佩?

难道她和那个匈奴狗之间有着某种关系存在?

他赵清向来是百姓眼中的未来东宫,但他终日不苟言笑,或许是幼年的那段记忆深植他心,长年受到那种梦境的折磨,慢慢地,他学会将心底的恨潜藏起来,不对任何人提。久而久之,就再也没人能真正走进他心中。

甚至有人传言皇上将于年底正式立他为储君,因此朝野已有不少官吏开始巴结他、接近他。而他一样给予冷漠的一面,让前来诌媚之人陷入极其尴尬的场面。所以,以他这种个性是绝对不会救起这种小孤女,若非这块玉佩,她就算是被乱蹄踩死他眉头也不会揪一下。

赵清发誓要从她嘴里撬出口供,问出她和那匈奴狗的关系,如果那个歹人还在,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凌迟他的尸、抽他的魂魄,让他永不得超生!

偏偏这个女人仍不肯清醒,她究竟要昏睡到什么时候?

「秋月!」他不耐地向门外唤了声。

不久,一名小婢女快步走进屋内,曲膝轻问,「爷儿,有何吩咐?」

「我有要事得出府一趟,这女人醒来后不可以让她走,懂吗?」他望着躺在床上的女了,目光幽晦不明地说道,顺手收起手中玉佩。

「奴婢知道。」

他收回视线,立刻面无表情的离开。

说来还真巧,他前脚刚离开,札答怜随后跟着醒了,由于肩背马蹄重踹了下,她顿觉呼吸有点儿困难。「咳……咳……」

「姑娘,你醒了?」秋月立刻上前探问。

小怜睁开眼,看看这间妆点得金碧辉煌的豪华房间,立刻吓得全醒了!她抚着胸口转向秋月,一脸惊疑地问道:「这……这是哪儿?」

「这是清王府。」秋月笑说。

「清……清王府!」札答怜顿变口吃,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你一定不知道自己会被我们清王爷给救回来。」秋月颇是羡慕道,「而且爷可是一直守在你身边刚刚才离开。」

她直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向来冷漠无情的清王爷竟钟情于一个半路救回来的小女人!

「清王爷……」札答怜仔细想了想,莽然想起她被撞倒在路上,曾要求一个男人帮她要回玉佩――

对了,她的玉佩呢?可要回来了?

「求求你,我想见那位清王爷,他在哪儿?」她急着想下床,却被秋月压回床上。

「你好好休息,爷他交代过晚点儿会来看你。」秋月安抚她,「瞧你伤得不轻,可别轻举妄动。」

「我……可是――」

「没有可是的,你要是不听话,遭殃的可是我啊。」她直摇头,没得反驳地对住无措大眼。札答怜终究不是放弃了,她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害她被骂。

「你叫秋月?」她轻问。

「嗯,你呢?」

「我叫札……」札答怜心想若说出自己的名字,一听就明白是来自外邦,这样可能不太好,于是改口道:「你可以喊我小怜。」

「小怜。」秋月点头道:「很好听的名字,看你就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

札答怜心虚一笑为自己的欺瞒而不好意思。而她此刻也蓦然明白为何自己长得那么娇小,身旁的邻家女孩个个高大,原来她体内流着的是汉人的血液呀!

「对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端点东西给你用。」秋月及时想到。

「不忙,我还不饿。」札答怜以为在这吃东西又得付银子。

「不饿?不会吧!你已经躺了一整天了。」

「我身上没有银两,踟上全被人扒了,付不出饭钱。」她嗫嗫地说,满脸的羞愧。

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还没找到生父,就已饿得一命归阴了!

想不到她的话却引来秋月一阵大笑,「哈……」

「你笑什么?」札答怜睁大眼。

「这里是清王府,什么东西没有,谁要你的银子?」秋月笑不可抑,连眼泪都逼出眼眶了。

札答怜羞红双颊,怯柔地说:「对不起,我……」

「别跟我说对不起,这要感谢清王爷。你歇会儿吧,我去帮你弄点吃的。」秋月豪爽的个性直让札答怜觉得亲切,也让孤苦无依的她放心不少。

「秋月姐,我想问你,你可有看见我身上的一块玉佩?」如今唯有玉佩的去向是她最挂念的了。

「玉佩?」

秋月拍着额想了想,好像曾在哪儿见过那玩意儿,突然她双眼一亮,「对了,我刚进房时,看见爷手上就拿着一块玉佩,但就是不确定是不是你所说的那块了。」

札答怜心中大石倏地放下,「不管是不是,我总可以放心点儿。」

「那就好,晚上爷会来看你,到时候你再问他吧!我走了。」

待秋月后,札答怜或许是一时间话说多了,顿儿有点疲累地闭上眼,竟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

用过晚膳后,札答怜摸着已好久不曾这么满足过的肚子,开心地对秋月说:「好饱啊,我想清王爷一定是个大好人,他不仅救了我,还给我吃、给我喝,等我身子好些了,我可以留下来工作报答他。」

「好啊!不过这事还得让爷作主,我先把东西端出去。」秋月笑着说:「希望爷答应让你留下,那我就有伴了。」

「好,我见了王爷一定和他提这件事。」札答怜回以憨厚笑容。

秋月倒是笑得暧昧,「别急,等伤养好后再说吧,只怕爷不舍得呢。」

「不舍得?为什么?」

「那也只有问他啦!」秋月掩嘴窃笑,端着餐盘走出房门。

札答怜仍神游在秋月刚才的那句话中,以至于没注意到房门再度敞开,走进一位酷冷邪俊的男人。

「你醒了?」

一抹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处,也挡住斜照的阳光,房中陡地一暗,加上他那句沉冷的声调,立刻唤回了札答怜的心神。

「您是?」她倏然抬睫,整个思潮便掉进一个深潭似的无底深渊中。

眼前的男人有双漂亮深邃又含带邪肆的眼眸,他唇角微扬,浑身带一抹狂放不羁的气息。

可怕地是,札答怜竟发现自己被他那抹冷傲阴郁的气息慑住了魂魄!

「看够了吗?」冷漠男了淡然的语调中有着不屑。

「呃――」神智再一次出走的札答怜双脸酡红地虚应了声。她垂下螓首,羞涩地问道:「请问您就是清王爷吗?」瞧他那一身卓然磊落的翩翩神采,其身分地位定是不低。

「没错,我是。」他徐缓走近她,眼底带着轻佻,「那你呢?你又是谁?」

「我……我仅是一名孤女,若非王爷搭救,可能会在餐风宿露中丧命,我真的很感谢,希望你能分派些工作给我,可为报答。」她害怕他自然散发出的冷意,连眼睛也不敢再抬一下,坐在圆桌边的身子不由得发出冷颤。

「你好像很怕我?」赵清坐在她对面,暗黑的深瞳中有一抹浅笑。

「我……」

札答怜讶异,自己那畏惧的神色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完了,经他这么一提,她似乎更觉得他莫测高深了!一时这间不知如何地的她,急着站起身,慌张地说:「我去找秋月!」

小小的身子才掠过他身边,哪知腰际突被圈住,反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啊……清王爷……」她膛大杏目,身子变得僵直。

「你还没告诉我名字?」他扬眉清冷低笑。

「我……我叫……」

「不许骗我。」赵清一眼就瞧出她有意欺瞒。

「呃……我叫札答怜。」最终她还是说了,因为他的眼神太过邪亮,让她连撒谎的胆子都丧失了。

「你不是汉人?」他目光一黯,俊美的双眸掠过一道狭光,冷若刀锋般直刺进札答怜心窝。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女人定和十三年前那群匈奴狗的头头有关。

赵清陡变的眼神让札答怜惊恐不已,心急得想躲开他无理的碰触。「清……清王爷,请您先放开我。」

怎料他将她锁得更紧,从衣襟内掏出那块玉佩,「这是你的?」

札答怜一瞧,立即笑开嘴,「是我的,谢谢您帮我拿回来。」

她手一伸,他却比她更快地塞回衣襟中,对住她愕然的脸孔狠戾逼问,「它是你的?怎么证明?」

「上头刻的图案是匈奴族的鹰形标记,是我的。」她天真的坦言。

「你果真是匈奴人。」赵清狭长邪气的眸子难掩意外,毕竟她的个子与长相一点也不像匈奴蛮夷。「我想知道它是谁送给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会找到真凶。

「我爹……」

「你爹!他人在哪儿?」他抓住她的下颚,残酷地抬紧。

「他……他已过世了……你开疼我了。」札答怜开始挣扎,心底的骇意也愈深。

「他已经死了?」赵清登时定住在位子上,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他找了十来年的分人居然死了!

不,他不容许他死,他还没有亲手报仇,那个匈奴狗怎能死!

赵清的目光倏然瞟她身上,握牢她的腕骨,「你们匈奴人有父债子还这句话吗?」

「什么?」她直要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没有也无妨,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什么叫做『父债子还』。」接着他的手竟伸进她的宽袖内,轻抚她纤细白嫩的藕臂。

「啊,不可以……」

札答怜才动一直,腰又被他给箝住,「你不愿弥补你父亲的罪孽吗?还真是个不肖女。」

「我不懂您的意思,求您把玉佩不给我。」她亟欲抽回手,却在他强而有力的控制下无法随心所欲。

「你要它,它现在就在我衣服里,脱了它就能拿到手,你来拿啊!」他的表情飞扬跋扈,眼底闪烁的幽光似暧昧又含怒。

「清王爷!」她不明白他为何要为难她。

「不会呀?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教教你吧!」赵清噙着不怀好意的闷笑,食指轻抚她满是倔强的脸部线条。

「别……」

她双肩剧烈抖瑟了下,舔了下干涩的唇……

赵清却被她这副模样挑逗起了欲火,强力地拉住她的柔夷往身上一带,指尖由她的下颚来到她微颤的菱唇。对于一个仇人之女,他没必要强忍欲念,从头到脚她都属于他的,无论他要如何玩弄也全在他!

他倏然低头吮住她小匚的唇,狂野吸吮,熟练的在她唇中恣意妄为,为热地挑逗着她。

「不……」她的小脸霎时一僵,血色迅速消退,浑身颤抖着。

赵清如火般肆虐她,孟浪地碾遍她的芳唇,吻得剽悍又恣意,幽沉瞳底仿佛两潭深水,攫住她惊疑不定的眸子。

他一手捏住她柔弱的下颚,撑开她的牙关,滑舌粗鲁地在她的香口中刺探。

札答怜一时之间已不知如何反应,她不驻沪又怕,更像被熊熊烈火燃烧着,烧灼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无助与仓皇更助长了他掠夺的举止,舌头毫不留情地夺取她的生涩与娇嫩。

猝不及防的,惊吓过度的她竟在他狂妄的掠下猛然咬了下他的舌尖!

突如其来的剧痛,接着涌上一般腥甜,让他猝地放开了她!

「该死的!你竟敢咬我。」赵清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渍,黑眸狂妄,定定地凝住她!

「我……我……」她吓得跳离他的大腿,急忙退到屋角,颤抖着嗓音道:「您不该……这么对我……」

「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对你?」他对住她肆笑,眼中的灼热仿佛要吞噬她一般。

「不――」她害怕他眼中的狠戾,趁其不备便想逃……

第二章

「你以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赵清大手一挥,又把札答怜拉进怀中,抱着她走向床榻。

「清王爷,请放开我……」札答怜拼命踢舞一双小脚,畏惧他又要用刚才那种嘴对嘴的方式待她!

可她没想到,他的动作更放肆!

才一上床,他炽烫的手便撕毁她身上的衣衫,探进她亵衣内,扛住她一方柔软,火苗似的指尖轻佻地摩挲日乳尖,直到她禁不住吐呐出声……

他的眸子阴沉地睇着她晕红的俏脸及剧烈起伏的酥胸,难以想像竟有股难抑的冲动在他小腹凝聚!

「传闻蛮夷女多是放浪大胆,今天让我开开眼界吧!」

他猛地扯开她的亵衣,俯首含住她凸显在肚兜上的翘立乳尖,舌尖挑撩她早已挺立的乳头,狂吮着直至她的身子逐渐发烫!

「啊――」

她轻启唇,天真的她又怎敌得过他如此狂肆的调情技巧,早已沉迷在他火热的挑逗中,好热、好热……

「就是这样,拿出你的本性。」

他目露凶光,心想有那种嗜杀的父亲,她也绝不会是个好货色!只是不知她为何会落魄到中原,还真是报应不爽!

札答怜已沉沦的意识突然被他这句话给激醒,她本能地推抵着他,急促喘息着。「不……不要……」

然而他的攻势是这般激狂鸷猛,湿热的唇嫌不够地滑向她双肩、颈窝……大手急促地拉开她身后的细绳!

「别――」

当她发现他的企图想逃开时,他已握住她的脚踝拉回她。

「又要逃?你是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赵半启迷离的眼,霍地掀起她遮身的小布块,盯视那两团椒乳上的红晕,一般燥热突地贯穿他全身,让他鼠蹊部一阵紧缩!

该死的邪恶女人!

他双手狂猛地捧起她的丰盈,放肆地挤捏着它感受它在手心中发胀的感觉……

「啊――」札答怜泪影婆挲,直觉胸口一凉,高耸完美的酥胸已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他居然还不肯过她,以这样的手段凌辱她……

「你真热,浑身又烫又软,比我养在府中的那些小妾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他冷冷嗤笑,目光似火地看她暴露的柔美胴体。

「不!求求您放过我……」她哭喊不休,狼狈不堪地说:「你……你们汉人都是这么无礼吗?简直不是人!」

「你说什么?」

她的话激起他强烈的恨与仇,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相对于你们匈奴人的残酷冷血,我赵清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凝视着他眼中的残妄,札答怜紧咬着下唇,无法抑制地掉下泪。「好疼……您到底还要对我做什么?」

发现她眼眶中凝聚的泪,赵清愤怒地发现心底深处悄悄掀起阵阵涟漪,于是他更加粗暴地对她吼道:「不准哭!我最讨厌女人的眼泪。」他突然发出一阵戾笑,「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只想将你父亲当年对付我母亲的手段一点一滴回报在你身上。」

赵清这句话一出口,札答怜立即感受到四周气流变得诡谲且危险!

「您究竟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别急。」他俊颜上的笑意转为邪妄,仿佛在品尝玩味着她震惊的模样。

跟着他撩高她的裙摆,隔着亵裤探向她的下体,一手捏住她的右乳,尽情玩弄着她从没被男人亵渎过的身子。

「不――」她背脊一僵,看入他锁定的幽冷眸子。

「别反抗,这是你欠我的。」他以食指弹逗她那两蕊绽放的乳蕾,粗嘎地笑出声,「你发育地不错,这胸脯真饱满啊――」

「啊!」她的泪水止不住地落在被褥上,才动一下身子,他却压缚住她,刻意将他的亢奋抵在她的柔软处!

赵清嘴角噙着笑,幽邪眸中有道 狂妄的诡光,「喜不喜欢这样?」说着他居然用手指夹住 她的乳峰,轻浮地揉旋着它……

「啊――不要……」她一惊,急着想推开他。

「那我可不依你。」他俯望着怀中震愕的可人儿,邪魅的笑容晕开,加快手中撩动的动作。

「呃――」她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身子仿佛已不属于自己,这种激狂又带着陌生的情潮让她好痛苦……

「你再咬我看看啊。」

这一回,他直接将她压制住,狠狠狂吮住她,这个吻是绝对的鸷猛与霸道,舌似火焰般烧着她的唇,毁灭她剩余的一丝丝理智。

札答怜无助呻吟,脑子已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咬他的力气。才欲张口寻求一丝气息,他的舌立刻长驱直入,吻遍她所有的美好,舔舐那柔软的内壁……

「怎么,尝到甜味了,舍不得咬我了?」他终于抽离她的唇,冷嗤一声,撇嘴笑乍她一脸迷惘与陶醉。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抽噎,浑身轻颤。

「因为我喜欢看你舒服呐喊的模样,不过我看你这样子似乎从没和真正的男人调情过,才一点儿前戏就抖成这样!」

在他大胆的挑逗与邪恶的言语下,札答怜已是满脸羞红。

他低笑,双唇狎近她耳边道:「你又脸红了。」

「我――」她因羞怯而眸子泛着水灵灵的清光。「我不过是个孤女,清王爷……您放过我吧!」

「再让我尝一口你的滋味,我就放过你。」他肆笑。

「嗯?啊……」

她尚不清楚 他的意图前,赵清已拢高她的乳房,大口含住它,以唇完全地占有。

湿热的吻,吻遍她高耸顶峰与凹陷的乳沟,大手也不断爱抚着它们。

札答怜痛苦地喘息。他这次的抚触更为霸气放浪,使她心底猛然产生一股罪恶感,却又无法排斥心底的渴望。

赵清突然顿住动作。为自己竟然沉迷其中而感到诧异!他的目的仅是要掠夺她的身子和心,等到她无法离开他时再一脚踹开她,怎可以有这种被她的柔躯所折磨的反应呢?

见鬼了!他突地推开她。

札答怜狼狈地倒卧在床,衣衫不整地睇视着他那充满委屈与不解的眼中净是仓皇泪影。

「怎么,意犹未尽是吗?」

他的温存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如野兽般暴怒的眼神。他抓住她的一只热乳,丝毫不带怜惜的使劲揉压……

「不要这样对我……」她满脸泪痕,神情蓄满了惊骇之色。

「如果我收留你,你愿意把一切都 给我吗?」他嘴边噙笑,按制度办事冷的眼神与唇边的邪笑不协调地融合。

「我……」她怔忡了。

「嗯?这里不是蒙古草原,离开我这儿,你就只有饿死的份。」赵清又勾起一抹味笑意。

「不,我可以为婢为奴,求清王爷放过我。」想想她一身粗布衣裙,既非皇族亦不是富家千金,云泥之别,他何必执着她这么一位平凡女子?

「为婢为奴?」他面色一整,突然扬起一丝冷笑,「也好,那你就在这儿待下,我会吩咐杨总管,派个工作给你。」

札答怜立即化忧为喜,抓紧破碎的衣襟,「谢谢,谢谢清王爷!」

赵清撇撇嘴,有一抹嗜血的快感!

她以为他会就此放过她吗?她错了,而是大错特错。

既是他的仇人,他又怎会宽宏大量放过她?

既是他要的女人,有哪个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

她等着吧!

***************

札答怜因年纪轻,肩背上的伤两、三天就复元了。

身子骨一健朗,她立即随着秋月上工。她在杨总管的安排下分派到厨房帮忙,由于对汉食文化并不熟悉,刚开始只能做做洗碗扫地的工作。

「小怜,你可以吗?累不累?」

秋月趁中午休息时到厨房看她,而札答怜也趁厨娘去午休的机会端了盘甜糕让秋月尝尝。

她一直很感激,若非她的陪伴,自己真不知该如何在这种陌生的地方生活下去尤其是那位狂妄的清王爷总让她感到害怕,难道王府中的男人都是这样吗?虽是这么怀疑,但她来王府不过数天,根本没机会遇上其他人。

「我一点儿也不累,工作也很轻松。」札答怜淡淡一笑。

「那就好,我还怕你身子吃不消。」秋月拿了块糕入口,「不过我奇怪的是爷怎舍得让你为奴婢?」

「你说什么?」札答怜执杯的手一颤,以为秋月知道那天让她难堪极了的事。

「你不知道那天你受伤时,爷那副紧张的神情,我还以为……」秋月掩嘴偷笑。

「以为什么?」札答怜单纯地问。

「以为爷喜欢上你了。」

「你别乱说!」札答怜双腮陡变赤红,羞涩以困窘。

事实上自从那天晚上他对她做出那种过分亲密的举动后,她心思便常在他身上转既怕他又想他……

真不知自己怎会有这种要不得的念头。

「我也明白是自己会错意,如果真是如此,你现在就飞黄腾达了,可不会沦落在厨房打杂。」秋月单手托腮,无奈地叹口气,「像我们这种没身分没地位的女人,是不可能得到任何一位王爷的青睐。」

「哦。」札答怜应和了声。她当然明白秋月的意思,人家是皇子、是王爷,而她们不过是丫头、是奴婢,一是天、一是地,永无交集啊!

「对了,这些甜糕若全被我吃光了,你不会被挨骂吧?」秋月轻声问道,眼珠子还不忘瞟一瞟其他方向。

其实这间厨房只是王府膳房内小小的一部分,是负责准备点心之类的。秋月则是担心不小心被其他厨房的仆人发现她们偷吃东西,若被传开那她们可就糟了。

「应该不会吧,这些糕点是刚才厨娘做失败的,我看她扔在一旁丢了也可惜,所以全给收了起来好留给你吃。」

「真的?」秋月开心极了,「小怜,你真好,我在王府里待了那么久,就属与你最投缘了。」

「是吗?」札答怜突然回想起在草原上的时光,那儿每户人家感情都很好,几乎不分你我,她有感而发地说:「我觉得只要你诚心待人,别人也一定会全出真心待你的。」

听了她天真的话语,秋月忍不住卟哧笑出声,「这么说你也觉得我是诚心待你,所以你也拿出一颗真心待我了?」其实她想想也对,当她第一眼看见小怜时就感到亲切无比,不像其他伙伴个个势利眼,那些在宫中伺候贵妃的宫女更是目中无人,一点也不好相处。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札答怜笑了笑,「以后你每天来,我一定留下甜点给你。」

「那就一言为定。」秋月看了看时辰,「上工的时间快到了,不和你闲聊了,晚上再见。」说着她又塞了两块块甜糕进嘴,这才对札答怜挥挥手,离开了厨房。

札答怜摇摇头,才刚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总管膳房的王大娘便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厨娘呢?」「她还没来。王大娘有事吗?」

「早上我吩咐她做的甜糕她做好了没?」王大娘急急又问。

「早就好了,正搁在蒸笼里保温着呢。」札答怜赶紧打开蒸笼,让她瞧个放心。

「那就好,你赶快把它端到玉赋斋,清王爷等着用。」王大娘立即吩咐。

「清王爷!」

一听见这三个字,札答怜便背脊一僵,手足无措了起来。

「爷和莫云姑娘正在玉赋斋饮洒作乐,就差一份甜糕,你快拿去吧。」王大娘随口说道。

「莫云姑娘?她是……」

「她啊,说不定是未来的王妃,虽然清王爷还没有正式娶她进门,但我看也差不多了。别问了,快去吧!」

听闻王大娘这么说,札答怜竟然有点失意……

「那玉赋斋怎么走?」

「它就在东迥廊,去了那儿你再问人吧。我有事真的得走了。」说完,王大娘便快步离开。

札答怜无神地定在原地,半晌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工作!她摇摇头,想挥去脑中不该有的情丝,赶紧将甜糕放竹篮内往东迥廊的方向走去。

问了几个人,她终于找到了玉赋斋的所在。走近几株茉莉矮丛,她便看见有座华丽典雅的楼亭,上头匾额写着的正是「玉赋斋」三个大字。

当她走近它,便听见里头传来好几个女人的莺声燕语,当然也不缺清王爷的狂肆笑声。

就在她站在门外万般尴尬又进退不得的同时,霍然传来了赵清的声音。

「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进来,我要的甜点还不快呈上来。」

札答怜双肩徵颤了下,不忘深呼吸稳住情绪,这才轻轻推开门,跨进里头。一抬眼,她立刻被里头的情景给震慑住了!

清王爷躺在长椅上,有几位半裸的女子依附着他阳刚的身躯,有的送上果子,有的呈上蜜酿,甚至还用嘴一口一口嘟给他……看得她粉脸似着火般,发烫又受窘!

「你来了?」赵清张开半合的眼,瞄了她一下,随即撇撇嘴,指着一旁的椅子,「你坐下稍等一会儿。」

札答怜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螓首低垂地说:「奴婢把糕点送上,这就退下。」

「咦,你又不听话了吗?本王爷要你做什么 你就做什么,不得罗嗦!」他黑眸掠过星芒,俊脸漾出一道揉入魔魅的浅笑。

札答怜呼吸一窒,咽下喉头的酸涩,勉强走向那张椅子。

「看着我。」他不冷不热的音调再次扬起,眸里多了几许阴冷味,几乎要夺去她的呼吸。

她困难地抬起头,却正好看着他吮吻揉抚着怀中女人的雪白酥胸。那些女子各个裸露上身,芙蓉似的脸颊上染上欢爱的潮红,并不时对她漾出得意的笑容。

她涨红双腮,正欲别开脸,却又听见他阴沉的命令,「别躲,看着我。」

他身上的女人此刻将一粒果子搁在自己嫣红的乳头上,一双荔臂紧勾住赵清的颈子,压低他的头让他含住果子。

而他却也同时含住她的乳头,寡情的薄唇勾起一抹畅欢的笑容。

赵清掌住她一双凝乳,经揉慢捻,俊美的脸上并融着欲望与纯男性的霸气。

就当他的大手溜上她双腿间,寻找那炽热的柔软点时,札答怜立即倒抽了口气,转过僵直的身子。

「你过来。」他冰漠般的嗓音立即喊住了她的脚步。

札答怜像被点了穴似的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呼吸也跟着急促!她开始害怕……害怕他要用这种手段对付她。

这时美女突然娇嗔了声,道:「有莫云陪着王爷还不好吗?而且你身旁已经有这么多女人了,为何还要她过来,也不瞧瞧她是什么身分。」

赵清表情倏冷,眸子硬如铁般瞪着她,「你愈来愈贪心了,莫云。」

莫云闻言一愣,立刻露出娇羞的媚眼,倚着他的胸膛柔声呢喃,「您别这样,难道爷不怕吃味?」

跟在赵清身旁数年了,她熟知他的个性是不喜欢被栓绑控制,而她也尽可能不触碰他这个禁忌,甚至她还私底下买来不少女人同她一块伺候他,就希望能表现出自己的大方,让他喜欢她,离不开她。

可是……眼前这个婢女给她的压力太大,也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希望她太接近爷,凭女人的第六感,她笃定爷对这婢女的感觉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莫云,这天底下有多少人因为你而吃味,你应该满足了。」赵清诡魅一笑,眼睑微合地说。

「可……」

「下去。」他单手一挥,不耐地说。

「王爷要赶莫云离开?」这会儿莫云可慌了,跟随赵清那么久,还第一次面对他这般冷冽的对待。

「别做个让我厌烦的女人,下去。」他眸光倏黯,面露不悦之色。

莫云一惊,连忙披上外衣,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率领一群女人一块儿离开,而在与札答怜擦身而的刹那,还不忘投给她两道凛人的寒芒,使得札答怜不由自主地打了阵哆嗦。

「别愣在那儿,你过来。」待玉赋斋仅剩下他两人时,赵清遂道。

他唇畔漾起一朵笑花,眯起眸笑看她无措的表情。

「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札答怜胆怯地问。

「难道没事你就不能留下?别忘了你只是个奴婢。」赵清撇高唇角,收回原有的讪笑,眼神变得凝重寒冽,让她难以喘息!

「小怜不敢忘。」她胆占心惊地说。

「既然没忘,还不过来?」他犀利的眼光灼视在她的眉间,不曾稍离。

「我……」她特意压下心中的不自在,向他走近数步。「爷,如果没事的话,我厨房还有事,回去晚了会挨厨娘的骂。」

「你怕被骂,难道就不怕我的惩处?」一抹淡笑噙在他唇角。

赵清一对幽遂凝敛的沉瞳,定定地锁住札答怜那怯似水的澄眸。

「爷……」她的脸色倏然刷白。

「别紧张,就看你的表现了,是要奖赏还惩处也全看你了。」他轻笑,话中的威胁意味极浓。她心头突生一股颤悸,对他猛然一跪,「求您饶了奴婢,奴婢真的有急事要做,请爷见谅!」

「咦,你这模样好像我欺负你了,好冤枉啊!」赵清挑眉,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却是饶攻心计。

「别这么说,是我……是我……」她心急得不得了,又不善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霍然大笑,猿臂一伸就将她拉进怀中。

札答怜一惊猛地抬头恰对住他嗤笑的眸光。

「爷,您答应放过我的。」她抖着声说。

「我是那天答应了你,今天可没。」赵清撇开嘴嗤笑,撩情的黑眸带着淡淡的嘲弄。

「你!」她瞠大了眼,无言地瞅着他。

「就由你来代替她们吧!嗯?」

他倏然锁紧她娇柔怯瑟的身子,唇边和眼尾的线条刻画着深沉的霸气与邪肆味。

「不我和刚才那些女人不一样。」她身躯僵冷,眼底透露着戒备及防卫。「您可以去叫她们过来。」

「你要我和她们一快做那种事,难道不吃味?」赵清俊眉浅浅一蹙,目光凌厉地瞪着她,「难道你不想尝尝男女交欢的个中滋味是多么亢奋欢快?」

他淫浪的话语重重撞击着她的心,使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脸儿瞬间涨得火红!

「嗯?想试试吗?」他突然伸出魔手,在她的胸上蹂躏、胁迫着。

「啊――」她花容失色,「爷,您误会了,我一点儿也不想……您救了我我很感激,求您不要!」

「若感激我,就把自己交出来。」他淫笑了声。

赵清嘴边的浅笑与俊逸夺人的五官无不撩拨得她心旌微荡,但札答怜明白自己不能投降,否则这辈子就输在这个狂霸的王爷手中了。

即使心已一点一滴的失落,她也要保持自尊的完整。

「不,不要!」

不知从哪儿突生的一股力量推开他,在赵清来不及捉住她的刹那札答怜已逃到门边,她紧抓着襟口,「别逼我,爷……别逼我……」

赵清俊美的脸陡地黯沉,善恶难辩的黑色眼眸改变了原本无害的脸庞。「天下之大,你之所以让我救了。是因为老天有眼,你注定得落在我手上,让我凌迟个体无完肤,以报当年的杀母大仇。」

「杀母大仇?」她暗抽了口气,这是什么欲加之罪啊!从一开始他便把她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般对待,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从不认识你的母亲,你弄错了!」

「不是你,而是你那个匈奴狗的爹。」他奸妄地笑了笑,语气沉重得仿佛可以把人给压死。

「胡说!我爹不可能杀了你母亲。」她完全慌了!

「那这是什么?」他从腰带中掏出一块玉佩。「当年我亲眼目睹施暴者的脖子上就是挂着一块这样的玉佩,难道这种玉佩不止一块?」

「什么?」怎么会这样?札答怜喃喃自语,「匈奴也只有一位『居衙使』,不可能出现两个啊!」

「这就对了。而我现在不过是以牙还牙、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尝尝我母后当年所承受的惨痛迫害!」

赵清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一步步朝她走去。

在窗外光痕的照射下,他的身影鬼魅又邪气,犹如一个欲将她碎尸万段的恶魔!

札答怜迭步后退,骇得转身夺门想逃――

第三章

「你还能去哪儿?」

赵清一个拔身飞起,再落地时已在札答怜眼前。

「我不相信你刚才那些话,我……我回蒙古问人去。」在她印象中,爹爹的个头虽粗犷高大了些。为人也是浪荡且不拘小节,但他行事豪爽、侠义心重,绝不可能会是那样的男人。这其中一定出问题,哪儿出了问题了?

「回蒙古?你当我是傻瓜吗?」他肆笑了声,嘴角噙了一弯她不能理解的深沉。

她躲他像躲瘟疫似的避得老远,诚怕诚恐地说:「那也不能……不能单就一块玉佩断定我爹是行凶者。」

「话是不错,但我没必要再浪费工夫去调查,因为你刚刚你也说了,玉佩只有一块,不是吗?」赵清淡淡地撇撇嘴角,眼光带着怨毒兴愤懑,嗓音却不可思义地温柔。

这样的他,更是札答怜恐惧惊骇,她打了个冷颤,咽下梗在喉头的悚怵,「要不……要不你要怎么样?真要那么残忍的对待我?」

他寂然沉思,忽而浅笑,「我怀疑你真懂残忍的意义,我母后所受的折磨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受得住珠。」

「什么?」

「十来个大男人一块儿扒光一个女人的衣服,若你是那女人会如何?」他阴阴沉沉的语气,吓得她倒抽口气。

「我会咬舌自尽。」她想也不想就说。

「偏偏他们不放过也,还奸她的尸!」他突然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抓起她的衣襟,恶毒对视。「现在我就将当时情况彻底演练一遍。」说着,他像是失去理智般将她往羊毛毯上摔了过去。

札答怜呼痛了声,心底大喊不妙。「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他从容不迫地走近她,沉敛地子掠过一抹荡肆笑意,而他的表情就如同锁住猎物的豹,举止间还维持着一份俊雅。

「丫头,我现在就让你亲身体验看看被男人夺去贞操的滋味。」他开始脱下自己的衣物,结实精壮的体格迅速呈现在她眼前。

她羞赦的别过脸,浑身抖擅不已。

赵清清磊的俊容勾起魅惑笑痕,抬起她的下颚轻抚又挑勾,随之命令道:「转过脸看着我。」「不――」札答怜受不了了!她欲推他,却撼动不了他的身躯半毫,「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看着他逼迫自己的剽悍体格,她的心头又是一阵狂跳。眼前的他太可怕……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即使是错,就将错就错吧。在你不该有那块让我恨到骨子里的玉佩!」他乖戾冷笑,邪肆的眸光让她感觉浑身发寒。

他手上的力量突然加重,在她张嘴痛呼之际蛮横地堵住她的唇,另一只大掌粗鲁地撕开她的衣裳!

「不!」她心生惶惧,转动起头颅想甩开他的纠缠。

赵清扬眉扩深笑容,紧含住她的嘴不肯放松,他要她自动弃械投降。于是他放缓力道,以舌尖舔吮她诱人柔软的嫣唇,大手扶在她后脑,爱抚着她敏感沁凉的耳后。

一强烈的酥痒突然贯穿了札答怜,让她迷惘了……「怎么?这样的感觉不错吧?」他冷敛的星眸注视她迷涣的小脸,低声嗤笑,眼露嘲弄。

「啊?」她震慑了下。

下一刻他强势地握住她的一只乳房,轻亵地玩弄着。

「别……」她抓住他不轨的手。「救命……谁来救我?」

「少费点力气,我是『玉赋斋』的主人,谁敢乱闯?若真想叫,等会儿我让你叫个高兴。」

札答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求你……」

「对,就是这种娇柔的声音,可以想像待会儿在我身下喊来有多美妙了!」他撇嘴轻笑,唇畔勾勒出一抹阴郁的笑痕。

俯下头,他嗅着她身上那般甜香芳郁的处子味,低嘎地说:「早听说你们匈奴女子生性浪荡,我想知道你的身子可已让别的男人碰过了?」

「你!你无耻――」她正想甩他一巴掌,却被他给截住玉腕,雄健的躯体密实地压住他,以他的胸与她赤裸的乳房相互碰触!

「你这个奴婢想打我?」

他阴沉地大口咬她的小嘴,狂肆她吮着她的唇,两手捧住她的椒乳蛮横不留情地挤捏揉压,而她呼喊低啜的声音更激起他的张狂霸气!

「我还没叫别的奴才来玩你,你哭什么?」他森冷的语调冻结了札答怜的心,仿佛台着残妄与暴烈的狂风直扫向她的心。

「你……你会吗?」她抖颤地问。

「那还用说。」

赵清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双手粗暴地拨弄她柔嫩粉红的乳蕾。

札答怜痛得滴下泪,不仅身子疼,就连心也疼得发寒!「如果你弄错了,有一天……你会后悔。」

「闭嘴!」他最恨她说这些脱罪之语。证物齐全,她还狡辩!

赵清倏然咬住她艳红似火的花蕾,手掌托高两团软丘,火热地舔舐,舌尖拨弄揉旋,燃烧她的灵魂!

「啊――」她痛苦地弓趣身,娇喘着。

他的拇指放支地来回抚搓她的丰盈,滚烫的唇吻遍她的小蓓蕾,让她在他嘴里不断地绽放……

「你不――」她双手紧抱着胸。

赵清笑着拉开她欲遮掩的手,「你真甜,真美……似乎比数天前又胀大了许多,果真需要雄性的滋润。」他口出戏狎谑语,再次冲动地咬住她紧绷的蓓蕾,狠狠地狂吮起来。

「爷……住手……」阵阵酥麻淹没了她,札答怜根本无力招架他如此孟浪的掠夺,以至于没发现自己的语音是如此柔媚酥骨。

「嗯?喜欢吗?」他一手往下移,隔着布裙大胆揉搓她女性的幽穴!

她瞠大眼,却已无力抵抗。

「你真热情。」他邪笑地掉头她酡红的小脸,和胸前那层细密的汗珠,点点从乳沟处滴落。「尽情享受,你会得到难得的欢快。」

俯下身,他灵舌支无忌惮地啄着她的汗水,一直沿着乳沟来到肚脐眼。

「呃……」她忍不住妻出细微的娇喘,微启的湿润红唇更加鼓舞了他做出更炙人的爱抚。

他强势炽热的挤捏她的乳房,刺激得它们益发肿胀,仿佛要从他的掌心中弹跳出来般,如此诱人!

「不可――求……」

札答怜身子猛地一震,赫然一阵退缩,避开他噬人的目光。

「抖成这样!反应这么大啊?」赵清毫不掩饰地取笑她的青涩,动手褪着她的下着,不一会儿,她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亵裤。

身子一凉,她清醒似地想逃开,他意识到她的企图,忽而在她的纤腰一掐,点住她的穴位。

「呃――」札答怜睁大眼,乖点儿我也许会好好待你。「赵清的热唇贴在她的头线上滑动,狠狠地在她腴白的身子上留下许多淤红的印子。

接着他竟当着她的面解开自己的裤腰,露出他亢奋的阳刚,挤进她柔嫩的股沟处隔着亵裤摩擦着她的柔软。

「呃――」

被点了穴的她躲不了、闪不开,只能眼睁睁自养他大胆放任蹂躏自己!

赵清粗嘎地笑出声,恶意地问道:「想不想摸摸我的身体?」

「鸣……」她抿着唇,眼露惊骇。

「不想让你遗憾,你就开开眼界吧!」说着,他竟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阳物上一覆,让她柔细的掌心包裹住它。

「咦――」他闭上眼,享受着被温暖的滋味。

札答怜红潮泛遍全身,身子不由自主地擅抖!她不敢置信地瞧着被自己的柔荑牢牢包握的东西竟是如此丝滑绵密……

赵清握着她的手,藉由她的柔掌上下搓揉,闭上眼感受那种逐渐发胀的高潮。

蓦地他睁开眼,撒掉她的手,笑说:「不能再继续,否则待会儿没戏唱了。」

他一手滑下她柔软的小腹,乖戾的目光转为嘲谑,毫无预警地褪下她唯一的屏阵。

「呃――」她动弹不得,委屈的泪却止不住狂泄!

赵清却更狂肆地扳开她的腿,让她毫无反抗能力的将女人最私密的羞花敞开在他眼底。

「真美!」他咧嘴低沉一笑,笑语中带着浓浓的阴沉味道,幽邪的目光紧盯着她两腿间盛开的火红。

「鸣……」她抽搐着,泪无止尽。

「不哭,我会先给你一个完美的感觉。对女人,尤其是脱光衣服的女人,我向来宽宏大量,在床上我是不记仇的。」他的长指抚过她私密的毛发,手指猛然戳进她小巧的花唇间。

札答怜身子一颤,瞪着他的眼中含满了恨意。

「别这么瞪着我,如果想要,可以直接告诉我。哈……」没有收手,没有怜惜,他无情地拨弄她处子的禁地,修长的指揉然隐藏在毛发中的珠蕾。

她如遭电击地一窒,张着嘴无声的呢喃……

赵清眯起狭眸,食指在她肩狎处一揿,暗地里解了她的穴,另一只手两指挤进她已湿滑多汁的幽径中!

「啊――」她意识已混沌,根本没发现自己已能动作。

「你好紧啊!」

他邪挑浓眉,戏谑地扬起一弧魅笑,大拇指紧接着更加恣意妄为,在她柔嫩幽谷边缘不停绕圈,挑逗着那隐匿在丛林内的花苞。

「不――」札答怜全身剧烈地颤抖。

她感受到他的手指残酷箝制她的私处,阴邪地在花穴里头旋转,引发她阵阵战怵。

「痛――饶了我……」

赵清眯起眼,感受到她穴中一道薄膜正排拒着他的进入,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扩深,放柔语调说:「头一回都 是这样,忍忍。」说完他倏然撑开两指,恶意扯开蜜唇,残妄地折磨仍是处子的她。

「住手……」她不停哭喊,双手虚弱地挥舞着,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麻穴已解开!

天,她到底能动多久了?刚才居然还傻得任由他摆布。

一只猿臂攫住她妄动地手,掌控她私处的两只手不断轮翻搅动,无情的掠夺,让她承受着肉体撕裂般的疼!

「啊――」

赵清狂肆的吻封住她尖锐的痛喊,他的手指却更加嚣张的在她幽穴内抽动,眼睁睁自养她剧烈挣扎。

他乖戾地轻笑,俯站在她耳畔咬着柔软的耳垂,呢喃低语,「瞧你湿成这样,流得可真多呢。」他讪讪低笑,她微弱的挣扎只是啬他征服她的欲望罢了!

「你饶过我吧……」札答怜心下一惊,不由得打个冷颤。

「明明愉悦得委,何必作假?否则这是什么?」他的手指终于撤离她的私处,将沾满蜜液的手指放在口中深吮了下。

她羞愧无助地别开脸,紧张地紧拢起双膝。

「不,别这样……不要――」她疯狂摇晃着脑袋,他放肆大胆地动作引得她急促地喘息。「别急,好玩的游戏正要开始呢。」

撑开她的一只腿,赵清以他的昂挺抵住她的幽穴,轻轻在外头试探。

札答怜吓得脸色惨白,全身硬如石头般,直抵御他的侵犯。「不要啊……求你不要啊……」「待会你就会明白它的甜美……」他肆笑。

她神色如死灰,木然地自养他,「你不能用这种强行的手段逼迫我……这么做又和那些奸杀你母亲的匈奴人有什么不同?」

不说还好,经她这么一提,赵清可是彻底震怒了!

「好,非常好,你把我跟你那位淫魔的爹相比!」他扭着脸孔狞笑。「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对付我母后的?现在我就表演给你看!」

他一手抓住她一只脚踝,发狠地往两侧一拽,昂挺的阳物再次抵住……

「你看着,就是这样。」

瞬间,他已剽悍地挺进她体内,俐落、强劲且不留情。

札答怜痛得尖叫,僵硬的下体紧紧吸附他的男性,雪白的身子不时泛出涔涔冷汗,战怵不休!

受了刺激的赵清并不因为她痛苦的表情而停下动作,反而更矫捷无情地强势捣进,一次又一次掠取她的青涩。

她僵直双腿,浑身紧绷抖颤,无神的眼底呈现出绝望与无助。

赵清高举她一只玉腿,猩红的眼直盯住她那片急遽收缩的羞花,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在那里头深捣,每一冲刺都激出几点艳红,更带给他一股嗜血的快感。

札答怜闭上眼,承受着他一次比一次还要深猛的抽动,感觉自己一只布娃娃,完全没有意识地任他戏弄……

该怎么办?亲爹尚未找到,她已失去了所有,哪还有脸回去见娘呢?

她向上苍祈求,让她这么死了算了……

***************

札答怜紧抱着被褥,泪如雨下地瞪着眼前正优雅着装的男人。

想不到他居然连一点愧色也没有,似乎已将这种事视为家常便饭。

偏偏她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能说,因为他是王爷,她只是个奴婢,更甚至于在他根深柢固的观念里,她爹就是杀他娘亲的凶手,而她不过是替罪羔羊 .

「干嘛哭成这样,是你自己要尝尝被男人强暴半途辱的滋味,我不过听命行事而已,难道错了?」他走近她,双臂置在床沿俯身凝住她苍白脆弱的容颜。

她闭上眼,眼眶中的泪因而滑落,她浑身悸动得厉害,却不知该对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说些什么。

「哈哈……瞧你这副样子,似乎还意犹未尽,是不是希望我把其他男人找来和你彻底玩一声十三年前的码戏?」

赵清嘴角噙笑,却笑得让人寒入骨,话语中的可怕更让札答怜瞠大眼,乞求地看着他。

「不要……求你不要这么做,不要找男人来侮辱我……」她百般委屈地向他求饶,就只差在他面前磕头了。

「哈!你这么说,表示我一个就能让你满足了?」他嗤冷地看着她,「那好办,今后你这个奴婢必须让我随唤随到。」

札答怜闻言暗吃一惊,抓着被褥的指关节隐隐泛白,瞪着他抿唇不语。

「怎么,瞧你的样子,好像有意见?」赵清冷眸一闪,野性中又带着几许沧桑的冷笑,更有种勾魂摄魄让人无法招架的魅力。

「以后我不会再……再……」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不会什么?」他眉一挑,冷冽的脸孔微敛,立刻恢复亲逸的调调。

她猛然抬头,望着他那般不经意脱口而出的玩世不恭和别有深意的笑脸,愤而说道:「你是爷,你的吩咐我不敢不从,但是像今天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再叫从你的,除非你再次用强的,以你们男人的姿态胁迫我。」她痛心地说,五官上已铺上一层悲色,「难道你堂堂清王爷需要以这种手段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吗?」

赵清渐渐眯起眼,撇了下唇角,以教人捉摸不定的眼神睨着她,「很好,你是在挑衅我了?」

「奴婢不敢。」她垂下脸,泪水藏在眼眶中,不敢滴下。

「好,我接受你这个奴婢的挑战。」他那满是冷嘲热讽的眼神宛似一把锋冷无情利刃,剐着她全身都喊疼。

脆弱的心再也受了不他这种残酷的对待,她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泪。

「够了!把你的眼泪收起来。」

他狂魔似的眼定定地锁住她的泪容,浑身散发着一股狂妄味。

她碍住他的眼,悲伤滑过眸间,纤美的容颜只剩下沧桑的颜色。「奴婢还有事,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赵清浑身凝了股气,抓住一件斗篷扔在她躺在身上。愤而吼道:「滚!你现在就难我滚出去――」

札答怜眼中蓄满泪,抓紧斗篷便冲出了玉赋斋,却在转角处与一个急忙走来的男人撞在一块!

「对不起……对不起……」

她惊退数步,霍然抬头,发觉眼前的男人正用一双好奇又诡谲的眼光打量她。

「姑娘,你还好吧?」对方操着一口怪异地汉语,温柔地询问满脸泪影的她。

「我……我没事。」札答怜直摇头,发觉对方眼神中的锐利竟和赵清一般难分轩轾,可见也是个危险不好惹的男人。

她才转身,他又喊住她,「能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我想记住姑娘」

「小女子只是区区一名奴婢,不配让公子费心记牢。」背对着他微颔首,她再也待不住地疾步离去。

男人颦起眉,微摇了摇头,这才直行为表现「玉赋斋」

刚进门,他就看见赵清冷着张脸,对住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怎么了?赵清,是谁惹了你?」男人自在地住茶几边的回椅坐定,为自己斟了杯留在桌上的蜜酿。

赵清连头也没回便说:「罗俐国广怀王的大世子没事又行为表现中原跑,自个儿国家的事都 不用你操心了?」

「反正有国王和我爹作主,我留在那儿也无聊,不如来你这儿玩玩。」他笑笑,看着手中的瓷杯,「这真是好酒!」

「你还真闲啊。」

「闲闲没事做来你这儿找碴不也算是打发时间吗?」他狂恣与慵懒兼容的清逸,反而有种特殊魅力。

「损友!」赵清回身,在他对面坐定,看着他把玩在手中爱不释手的酒盅,「待会儿我送你个几盅,成了吧?」

「几盅?太小器了,把这盅字改成坛,如何?」男人咧嘴笑了。

「我说端木,你愈来愈贪心了。」赵清视着他。

「我就不过食点酒,这么不甘心?」端木煜酸不溜丢地说。

「走,带你去酒窖任你挑吧!」赵清为证明自己的大方,领着他走出玉赋斋。

端木煜露出一抹正中下情的笑容,开心地随他前往,路上突然说:「这次我偷偷溜出府来到中原,让我躲几天吧?」

「一天五百两,任你躲。」赵清也非省油的灯,一句话顶得他哑然失笑。

「真昂贵,不过先赊了。」

矫捷地闪地这赵清一记飞旋腿,端木煜笑得恣意飞扬。

***************

「爷,皇上传来口谕,请您去一趟御书房。」高森将太监贵公公方才带来的口谕,请您去一趟御书房。「高森将太监贵公公方才带来的口谕转告赵清。

「你去忙吧!我自己在你府邸走走打发时间无妨。」端木煜理解地说。

「对了,大世子,皇上也请您走一趟。」高森补充。

「哦,皇上也要见我?」端木煜扬起右眉,顿觉新鲜。

「是的,贵公公说皇上阿感谢罗俐国数年来与咱们汉人的友好关系,特地想向你询问国一与广怀王的近况。」

「可……」

「别推辞,你也来了数天,是该见见我父皇了。」赵清撇唇笑看他。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不是他借故推辞。实在是他不习惯面对皇上的一堆繁文缛节,那会使他发毛难过。

「那走吧!」赵清浅浅一笑,率先走出厅门。

端木煜耸耸肩,无奈之下只好随行。

出王府,进宫,来到御书房,在经贵公公的通报下,赵清与端木煜连袂进入。

「儿臣叩见父皇。」

「罗俐国端木煜叩见皇上。」

「平身,这里并非金銮殿,不必拘礼。坐吧!」皇上放下正在批阅的卷牍,指着一旁桧木椅说道。

皇上虽已年过半百,但一双眼仍犀利有神,肢体迅捷,看来身体极其硬朗。

「贤侄,国王与广怀王近来可好?」皇上问道。

「很好,多谢皇上关心。」端木煜拱手答礼。

「那就好,好久没见你父亲,有机会请他来中原玩玩。」

「我会的。」

「父皇传孩儿来有事吗?」赵清恭敬地问。

「听说你近来准备伐匈奴,真有此事?」皇上突然问道,纠结的眉宇说明了他心底的不满。在皇上即位年间,对匈奴兵只守不攻是他对上天所作下的承诺,因此这些年来匈奴人才能在蒙古大草原上安居乐业,大伙都宣称汉人天子威信天下、仁德在民。

但赵清始终对父皇的这项处置深 感不满,因为他的母后也就是前皇后于妃便是被匈奴兵所杀害。为何父皇不愿替母后报仇痛伐匈奴,其中的秘密他不明白,却只恨父皇对母后的死不闻不问。

他忍耐多年,札答怜的出现让他心中已死的计画又蠢蠢而动!

也不知为何,每每札答怜看见那一脸的无辜、纤柔的体态,他那蛰伏在心中的恨便开始发酵,直想找个匈奴狗当替死鬼。

「没错。」赵清不否认。

「可没腾的旨意,军队不会派兵。」皇上冷眼注视道。

「但是父皇也别忘了,掌控兵权的可是儿臣啊!」赵清强硕的躯体悍然地站在皇上面前,凛然不屈。

「你!」皇上震惊地拍桌站起。

「行了,清,看在我这个客人的面子,收敛点儿。」端木煜摇摇头。这种被晾在一边看人吵架的感觉真糟。

赵清吐了口气,道:「父皇,请原谅儿臣,我是想为母――」

「我知道你对匈奴人怀恨多年,反正朕也老了,再忍忍吧。」皇上闭上眼,对于于妃的死也愧疚于心。

不过他有苦衷,一个深埋在心底许多年的秘密与苦衷……

「儿臣遵旨。」虽非自愿,但父皇都 软下身段,赵清也只得听命行事。

皇上点点头,心中大石陡落,随即转向端木煜又问,「你这次来到中原,并没向广怀王请示是吧?」

端木煜挑了挑眉,「他命人来寻我了?」

「特使昨日已到。」

「我说煜,回去吧。」赵清对于他这位大世子身怀重责可是心知肚明,罗俐国国王更是重用他,甚至还打算将公主许给他,真不知道他在躲什么。

「你是被我白吃白喝给吓着了?那我来投靠皇上吧。」端木煜笑着转向皇上,「皇上,你愿意收留我吗?」

「哈……你这个年轻人当真有意思。」皇上抚须大笑。

「父皇若答应收留他,可得留意御膳房里的那些好酒,他偷酒喝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更厉害的是千杯不醉,。」说完赵清不忘调侃好友几句,「煜,你宁选美酒而舍美人,是不是哪条神经错岔了?」美人当然是指罗俐国公主。

端木煜一辰,果真被赵清这轻描淡写的一激露出些微本性。「你究竟知道些什么?特使又来这嚼了多少舌根?」

「别气了贤侄,贵国特使没说什么,只是急着找你,而朕已经打发他回去了,至于清儿,他向来能看透人心,否则朕有七子,怎会将兵权交给他呢?」皇上更是厉害,三、两句话便回击了赵清方才的不敬。

赵清不以为然地弯起俊魅笑眼,道:「多谢父皇美言与抬爱。」

「对了,为了欢迎贤侄来此,朕已命人在御花园设宴,清儿就当陪客。宴席就当开始,你们可先行过去。」皇上浅笑道。

「糟,父皇又得牺牲几坛好酒了。」赵清笑道。

「为了你这句话,我定得多喝几坛。」端木煜饶富趣味地对皇上行谢之后,便潇洒先行前往御花园。

有酒的地方,他定是跑第一。

第四章

连续几天札答怜做起事来总是不带劲儿,不是深锁秀眉,就是颦蹙粉额,一脸的郁郁寡欢。

秋月和她走得最近,当然看出了她的不一样,但几次追问下,她总是轻笑回应、不言不语,就连嘴畔的那抹笑看来都是如此牵强、勉为其难,让秋月看得好不舒服。

「小怜,你再这么样,我津要生气了,明明有事又不肯说,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看?」

今日午膳过后,秋月又来厨房找札答怜,只见她闷着头洗碗,连休息时间也这么卖力工作,真让人感觉发闷。

「小怜,你究竟怎么搞的?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秋月上前一看,发觉札答怜正垂脸掉泪,心也随着她发酸。

「小怜,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你可别放在心上啊。」秋月急急解释。

札答怜拼命摇头,拭着泪说:「没……我没生你的气。你没说错,我是有心事。」

「那是什么,说给我听听,珍贵文物发泄一下你就会觉得舒坦些。」

「对不起,秋月,并非我要瞒你,而是尚不知如何说出口,我心底好乱……好乱……对不起――」她说着,泪又止不住的滴落,坠入木盆内,渲染成一片咸湿泪海。

秋月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说就别说了,我只要你开心点儿,可没想把你弄得更伤心啊!」

「谢谢你,秋月。」札答怜赶紧站起身,将手擦干,从柜子里端出一盘甜点,「我真糟糕,留了东西给却一直忘了拿出来,净顾着哭,真不好意思。」

「我来看你可不是为了吃东西。」秋月噘着唇。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可惜我好没用,就只会哭,心底的话却说不出口,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干什么……

「喂!你怎么愈说愈严重了?什么话啊死啊的,可别吓我啊!」秋月瞠大眼,忍不住对她发起牢骚,「其实你在厨房里还算单纯,哪像我是被分派在东苑的,老是遇上那位高傲又目中无人的莫云姑娘,那才真的叫做痛苦呢。」

「莫云姑娘……」札答怜黯下眼,忽然想起那天在玉赋斋所见的那位艳冷姑娘,好不容易展出的笑容又随之消逸。

「你应该听过她吧?她是爷儿安置在东苑的女人,老仗着与爷的亲密关系对我们这些下人呼来唤去,还没当上王妃就摆着一副高姿态,真让人作呕!」秋月喃喃叨念着,丝毫没感觉到札答怜的不对劲。

札答怜双手放在裙上,情不自禁地相互绞扭着,强力压抑着心中呼之欲出的疼痛。

她忆及了赵清与莫云之间的暧昧,也想起自己清白已失的悲苦,心中还纽结着赵清污蔑她父亲所做的恶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偏偏她无力为父亲澄清一切罪状,只能任由赵清误会、怀恨下去,这样的日子她还能熬到几时呢?

她无法离开这个伤心地,因为她没有能力靠自己活下支,就如赵清所说,她根本离不开他,只是个无用的寄生虫。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完成母亲的遗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以啊,她没事就老挑我们毛病,尤其是她身边那个贴身奴婢凤儿,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也不想想她自己也只是个下人,算什么东西!」秋月愈想愈气,嗓门不自觉的提高了。

「嘘……小声点,别让人给听见了。」札答怜忍不住劝了她几句,「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的话呢?你说我们只是奴婢的命,活该做个下人,是不该和别人计较的。」这些日子她拼命以这话安慰自己,谁教她命该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唉,那也只是嘴巴说说,天底下有几个人真能这么想得开?」秋月叹口气,无精打采地吃了一块甜糕。

札答怜摇摇头,看向窗外。此时已入冬,满园梅花盛开,何时她才能学会梅花那股坚韧和勇敢,做个不再掉泪的女人……

***************

赵清和端木煜两人闲逸地走在梅园内,看着满园的粉拉拉扯扯腊梅衬着细雪纷飞的景致,幽然沁心……

赵清随手托起一朵梅,就着梅枝闻着那股香,无不有感而发,「寒梅枝弱就有如一位冰雪美人,虽没有华丽的装扮,但可一眼定入人心,甚至于比艳红的牡丹、灿烂的桃花迷人多了。」

「说得也是,在这里触目所及的粉白就给人一股清雅愉悦的感受。」端木煜颇有同感的应和。「那么就多住几天吧,这阵子正是梅开季节,我会吩咐厨子采些梅做些梅酿,保证让你喝在嘴里,欲罢不能。」赵清朗奕奕的神态,融入一抹轻笑,湛烁的眼瞳闪着相惜之情。

「?」端木煜深邃的双睫倏地一亮,大声笑说:「我就知道你中是嘴上说说,其实心坎里对我是欢迎至极。」

「你哟――」赵清哼笑,「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我不过是听从父皇的旨意好好招侍你。」他的嘴角带着邪魅笑意,故意拿话茶毒他。

端木煜愉快地摇起纸扇,天生跳脱着飞扬的气质。「无妨、无妨,只要有好酒喝,我一点也不在意你的调侃。」

「是啊,微风如此多娇,幽花袅娜凝香,这般佳境咱们两个大男人还忙着抬扛,简直没情调。」

赵清眉字间亦有股难掩的潇洒,两个一般高、一般气势的男人凝目交错,霍然扬起阵阵狂笑。

突然不远的小径上传来细细的脚步声,赵清耳尖的蹙起眉,「不知是谁来扫兴了?」

端木煜微摇纸扇,等着人现身,随着那人儿的身影放大,他突然咧开嘴,快步趟向前。「姑娘,你还记得在下吗?想不到咱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

赵清站在远处不动声地察看他们,以至于札答怜不知有他的存在。

「公子,是你!」札答怜微微一愕,没想到她正捧衣打算去溪边清洗,竟会遇见他。

「是我,可见姑娘记得在下了。」逮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端木煜便语不惊人死不休,「自从上回巧遇姑娘后,我可是一心纠结着姑娘的美貌,忘都忘不了。」他淡逸道来,眼尾却慎密观察着躲在梅树后的赵清。

「公子!」札答怜惊退一步,难以消化他的话。没想到这位看似气度不凡的男人竟如此狂妄。

「姑娘,在下尚未娶妻,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他接下来的这句话更是震得她招架不住,才欲转身逃开却不注意被脚边石块绊了下。

端木煜动作矫健地勾住她的细腰,神秘温柔地凝注她,「姑娘小心啊!」

札答怜脸上的惊慌始终没有褪过,紧张得连四肢都僵住了。

「煜,放开她,她不过是个奴婢,别让她弄脏了你的手。」赵清走出梅林,唐突的一句话让札答怜的秀颜更为惨白。

瞬间她仿佛惊醒般,立刻推开端木煜,结结巴巴地说:「奴婢还有事得做,先退下了。」

「赵清,她是谁?」端木煜的眼光仍定住她的背影。

「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别将她放在心上,如果你寂寞难耐的话,我身边有更好的货色。」

「不,我还是觉得她挺有趣,长昨如梅般清新,改天我买套新衣送给她,保证让人惊艳!」端木煜咧嘴笑说。

赵清撇撇嘴,「你对她有兴趣?」

「可以吗?」这得看主子肯不肯放人了。

「随你了。」赵清扬眉轻笑,「只怕她污了你的身分。」

「这你放心,我不会看走眼的。」端木煜自信满满,突地又问,「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哪有心情去记个奴婢的名字。」赵清冷哼,神情中带着一份轻蔑。

「那就只好靠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去问罗。」端木煜摇摇纸扇,满脸诡谲。

「祝你好运了。」

赵清眯眼审析,俊磊的脸上蒙上一层深沉,让人瞧不出心思。

***************

翌日一早,秋月突然匆匆忙忙地找到正在生火的札答怜,急促地说:「不好了,小怜……」

「怎么了?秋月。」札答怜搁下手中的薪柴,疑惑地看着满额汗水的秋月。

「爷方才突然下了令,把你和我的工作对调了。」

「对调?」札答怜似乎尚未从这层问题上反应过来。

「就是以后由我负责厨房,你则到东苑伺候莫云姑娘。」秋月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我昨儿的抱怨让老天爷听见了,它拯救了我,可是……我没想到是你得替我受屈,早知如此,我也不说了。」她是真的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虽然她受不了莫云的跋扈,但她够壮也够强,那腰肢仿佛一折就断,怎经得起虐待?

「没关系,既是爷的命令,我也不得不从。」札答怜垂下眼睑,回忆着昨儿个在梅园发生的事。

她知道赵清是故意的,他故意以这种手段折磨她。

「可是……」

「不打紧,反正我不犯人,莫云姑娘应该也不会找我麻烦。」她轻笑,却散不去心底的苦。「你不知道莫云姑娘就是那种你不惹她,她也会来招惹你的人。」秋月懊恼地说。她苦恼于小怜的天真,如果她遭受什么委屈,她真是会替她难过。

札答怜摇头,「别为我担心,既然命令已下来,我这就去。」

她赶紧收拾、收拾,在秋月忧虑的眼神下前往东苑。

到了东苑,她先去莫云姑娘的房里打扫,还好房里头没人,她暗吐了一口气,做来也轻松些。

一切整理妥当,她拿着竹帚到园里扫除积雪,雪积得很厚,让她扫得备感辛苦。寒冽隆冬,她居然还会扫得背脊泌出细汗。

就在此时,赫然有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姑娘在忙?」

札答怜一抬头,立刻蹙起眉,直瞪着对方。

「姑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会使在下心猿意马。」端木煜慵懒地笑了笑。

她心头直感不安,连忙别开眼,「公子有事吗?」

「我来找赵清。」他道。

「清王爷不在这里。」她恭敬回答。

「是吗?我刚才问高森,他是来这儿找莫云姑娘了。」端木煜不信地眯起眼,直望向东苑里头。

札答怜黯下神色,虚弱一笑,「我刚过来,或许他们一道出去了。公子是否进去等他们?」

「嗯……也好,不过我们利用时间先聊聊如何?」他逮到机会就不放。

「聊?」她仓卒地拒绝了,「公子,我还有一堆工作得做,没法子跟您聊,如果公子无聊,可到那儿池塘走走,看看鱼。」

「你还真懂得伤一个男人的心哪。」他捧心叹息。「要不姑娘告知芳名,在下便离开,如何?」

「这……」她犹豫了。无故告知陌生男人名字似乎不妥,但不说他又打算纠缠不去,这教她如何是好。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瞧他和赵清的交情不错,穿着打扮也挺贵气,可见是富家公子,这样的男人又怎愿浪费时间在她这个奴婢身上。

「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区区名字不配让公子知晓。」忽然,她思及昨儿个赵清对她不屑的评价,怅然的神色泄漏了她心底的痛。

「姑娘?」端木煜凝眉,笑容抹上揶揄,「想不到姑娘还挺会记仇的。」

他这句话震慑了她,「我不是……」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没心肝的赵清对不对?」他喉间逸出笑声,漫不经心地一语道进札答怜心坎。

「呃――」她心儿忽地一牵。

「在下这张嘴就是不老实,还请姑娘别介意。」端木煜眯起眼,洞悉她神情中的无措「现在姑娘可告知在下芳名了吗?」

「奴婢叫小怜。抱歉,我要工作了。」她顿觉困窘,抓着竹帚又开始使劲儿推开积雪。

见她这般瘦弱,还得与那几乎半个人高的积雪相对抗,端木煜立即上前道:「我得好好说说赵清,居然让你做这种苦力。」

「公子不要!这是我心甘情以石投水怕。」她急急解释。

「那么由我来帮帮你吧!」他抢过她的竹帚,轻松地为她清开一条路。

「行了,公子,我自己来。」札答怜急坏了,紧抓住竹帚。这情景若是是的奴婢撞见,她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没关系。我力气大。」

「她要你别帮了,你又何苦当个无趣的人呢。」不知何时,赵清乘着匹白马踱进东苑,一手昆锁着坐在他前头的莫云。

札答怜立刻松开手,嗫嚅地说:「奴婢见过爷。」

「还有呢?」赵清望了眼怀里的莫云。

札答怜鼻头一酸,「奴婢见过莫云姑娘。」

莫云这才冷冽一笑,回首看向赵清,「她就是上回我在玉赋斋见这的那个奴婢吧?怎么会在我的东苑呢?」

「我疼你,特地派她来伺候你。」赵清性感的薄唇衔了丝放浪淡笑,搁在莫云腰间的手猛然一收,让她的身子更贴向自己,继而封住她的红唇。

札答怜咬着下唇,深瞳中回荡着清冷低诉……

「我说清,你们若要调情也别在我眼前,刺激孤家寡人的我吗?」端木煜在一旁慨然低喃。

赵清终于松开莫云,转向他,「梅酿喝光了?」

「没人共饮,你要我学你们汉人诗仙李白,半夜找艘船去和月亮对饮成三人,我可没兴趣。」他弯起眼笑道:「不如让小怜陪我吧。」

「小怜?」赵清凝聚寒冷慑人的气息。「你倒挺有本事的。」

「那当然。」

「送个奴婢给你太损我颜面,你也太没眼光了吧?」赵清飘忽一句,缓缓又道:「广怀王又派人来找你,现在人在我书房,你自个儿去应付吧。」

端木煜撇撇唇,厌恶地皱皱眉,「烦透了,我和他说去。」临走前他对札答怜暧昧一瞟,「很荣幸得知你的芳名。后会有期,小怜姑娘。」

赵清挑眉,看着他离开,随后转过身,锐利的星眸对着札答怜射出一道冷光,「好个你,连罗俐国广怀王的大世子也不放过?」

罗俐国……大世子!札答怜赫然睁大眼,「奴婢不知他是……」

「爷,您瞧她最擅于伪装一副卖可怜的模样,让人见了恶心!」莫云倚着赵清,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轻滑过他的下颚。

赵清抓住她不轨的手,咬了下她的唇,压低嗓音嗄哝地说:「是啊!哪个女人比得上你妖娆多情呢?」

「您就是不正经!」莫云斜睨了他一眼,顺势窝在他胸前格格娇笑。

札答怜别开眼,硬是压下心头的刺疼,霍地看见小径上有个女子疾奔过来,是凤儿。

「莫云姑娘……莫云姑娘……啊!清王爷您也在,奴婢向王爷问安。」凤儿赶紧福了个身。

「什么事?瞧你惊的。」莫云皱着细眉问道。

「莫云姑娘,您最珍爱的雪珊珠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莫云骇然失色。「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都放在梳镜柜中吗?你找仔细了没?」

说穿了她的宝贝不少,赵清更是赐给她无数珍珠玉饰,但唯一不同的是,那串雪珊珠子是去年她与赵清逛市集时他亲自买给她为她戴上的。

说什么也不能丢啊!

「找过了,就是找不着。」凤儿嘴角隐着笑。「不过方才可有个人擅自进莫云姑娘房里打扫,就是不知……」她不怀好意地瞧了札答怜一眼。

「你是指她?」莫云瞪着札答怜,「说!我把我的雪珊珠子藏哪儿去了?」

「我………我没……」札答怜心口一窒,连退了好几步,「不!我没拿………爷,您相信我。」也不知怎地,无助的她却只能求救于危险的赵清。

只见他眯起眸子,冷硬的唇在冰雪飘扬的朦胧中泛起几乎称不上笑意的淡淡细痕。「把东西交出来吧!云儿天性善良,不会怪你的。」

「我真的没拿。」札答怜仓皇地回睇他。

「才怪!一个晌午只有她进过莫云姑娘的闺房,不是她会是谁哦!」凤儿一迳锁定札答怜 ,让她连一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拿出来!」赵清不耐了,语气转为冰冷。

「我……没拿,怎拿得出来?」札答怜眼神变得空洞,对他那轻蔑的态度直觉椎心刺痛。

「爷,您信我吗?」

「不过是个低下的奴婢,说的话能当真,木鱼都能吃了。」他骤然冷下脸。

「你――」对于他的无情,札答怜霎时呆愣,随之敛下眼,掩去眸中失色黯淡,不再为自己辩解。

「云儿,别跟个低三下四的丫头计较,明儿个我再买串给你、」赵清搂住她,打算掉转马头。

「爷,您等会儿。」莫云气不过的跃下马身,上前重重甩了札答怜一巴掌。

札答怜没料到她有此一举,重重地跌倒在刚才已扫除积雪的鹅卵石上。

她浑身发疼,尤其是右手心……

莫云却不放过她,蹲在她身旁拉住她一头乌丝,发狠地说:「想偷我莫云的东西,简直就是不想活了!不过乍在爷儿要补我一串的份上,我就饶你一死,但活罪难免!」下一步她竟抓起地上的竹帚,直敲打着札答怜瘦弱的背脊。

赵清只是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观看这一幕。

札答怜痛得咬牙硬撑,身子频频打颤。

「行了,瞧你手都打红了,一定委疼吧?为了个丫头伤了自己多划不来。走,我带你回房上药。」赵清终于开了口。

「多谢爷的疼爱,您不说还不疼,一说我的手心还真被那竹帚给刮疼了呢。」莫云这才松了手,揉着自己的手心走向赵清。

他伸手一带,俐落将她拉上马,亲密地搂着她离开。

札答怜一直趴俯在地上,沉重地闭上眼,泪却无助地由眼眶滑落。

他的狠她终于是领教了。

右手手心不小心扎入地上一块尖石,入肉分余,血流不止……

她猛力将尖石拔除,咸湿的泪滴在伤口上,她怎么不觉疼呢?只有那颗早已空洞的心隐隐抽搐着。

第五章

「你还在那装死啊!还不快点儿把地上积雪扫一扫。」不知何时凤儿去而复返,直对着坐在地上的札答怜叫嚣。

「我这就扫。」

札答怜揉了揉被摔疼身子,硬撑起身,捡起地上的竹帚。

「告诉你,我们东苑可不欢迎偷儿,你再不知检点,我们莫云姑娘可是会把你赶出王府的。」凤儿双手叉腰,冷视着她。

当初莫云姑娘一听说爷将札答怜分派到东苑,就嘱咐她千万得注意这个丫头,不过看王爷刚刚对她的态度也是带着鄙夷,根本不用将她放在心上了。

看来是莫云姑娘多虑了,这种看来又瘦又扁的女人,爷儿哪看得上眼啊!真要看上也是她凤儿。

「我不是偷儿,我没偷东西!」札答怜忍不住对她喊道。

她可以做任何苦力,可以任人使唤,但没做的事她说什么也不会承认,为何他们要连手欺负她呢?

「你到现在还死不承认?简直是无耻嘛!」凤儿咄咄逼人地瞪着她,变本加厉地又推了她一把。

札答怜的被背脊就这么硬生生撞上梅树干!受了伤的再次受到重创,让她一时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她身子摇了摇,扶着树身强力支撑着,垂头喘着气……

「别又装死装活的,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没身分还装得像什么似的,看了就讨厌!」凤儿以为札答怜不说话是和她斗气,于是用力拽住她的肩,「说话啊!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打人了。」

札答怜脸色发白,紧靠着梅树,已是气若游丝。

「你还真倔,还不快向本姑娘道歉!」凤儿瞪着她。

无神地抬起眼,札答怜无法凝聚焦距的眼瞳凝望她那张傲慢跋扈的良久,竟连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你再不道歉,又不肯承认自己是偷儿,真可恶!今天我就替莫云姑娘好好教训你!」

狗仗人势的凤儿立刻朝札答怜的双颊掴了两巴掌,却因用力过猛从她袖袋中飞出了一样东西,正巧落在摔在雪地上的札答怜面前。

那是一串珠子!

凤儿立刻刷白了脸色,仿佛自己的诡计突然被人发现,反而老羞成怒地对她吼道:「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为……为什么……」札答怜眼儿含泪,怔忡地问,「为何要嫁祸给我?」

「漂亮的东西谁不爱,我不过顺手拿来玩几天罢了,我告诉你,即使你去找人嚼舌根也没人会相信东西是我拿的,所以你最好还是别多嘴,明哲保身。」

札答怜闭眼倒在雪地上,雪的冰凉侵入她的体内,让她感到好冷、好冷……

「你放心,我不会承认自己是偷儿,也不会揭穿你。」她无力地说。

「那就好,记住你的话。」凤儿狡狯地笑了笑,「待会儿把这里清理后,记得到柴房生火煮水。」

「我……我知道。」羸弱的身子几乎被细雪掩住了半个身子,冷得札答怜频频颤抖。

凤儿睨了她一眼,这才放心离去。

札答怜久久才抓着竹帚支撑地面艰困地站起,身心俱疲的她不知是心已死或是泪已流干,此时她居然连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有满满的苦涩堆积在心底,压覆得也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好想问问赵清心中可有她的一席之地?如果有,他又怎能这么狠心待她?

手心的血还在淌,染红了满地的雪白,仿佛自己那颗浴血的心。

***************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札答怜便起床上工,体力不支又受伤未愈,使她看来,是这么的纤弱,但身为奴婢的她却无怜惜。

在溪边清洗完衣物后正欲返回东苑的半途中,看见凤儿提了一篮东西朝她走了过来。

「把这篮点心送到莫云姑娘闺房,她正等着呢!」凤儿冷傲地使唤着。

「可是我还有――」

凤儿打断了她的话,「你那些杂事先搁一边,我现在有些私事得办,没法子分身,这事就交给你了,快去吧!」她将手里的竹篮往地上一搁,转身便离开。

札答怜傻愣地待在原地,看着凤儿逐渐消失的身影,再看一看地上的竹篮。

她心忖,这分明是件苦差事,莫云姑娘对她的印象向来不好,见了面肯定又会起摩擦,这教她……唉!

但她还是拎起竹篮,将它送往莫云姑娘的闺房。

才刚进东苑却好巧不巧地又遇上了端木煜。

「奴婢向大世子请安。」她虚软地对他行个礼。

「快起!怎么了?我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儿不适?」端木煜低下头仔细观察她苍白的小脸。

「奴婢没事。」绕过他的身边,她急于离开。

「等会儿,你一定有事,瞧你的背都挺不直了,是不是受伤了?」他眼尖地看出她过分僵硬的身子,似乎正承受着一股难掩的疼痛。

「我真的没事,您多心了。」她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希望能让他安心,别再逼问她了。

可知他的追问对她而言就像揭开疮疤一样,让她想起赵清的无情与冷冽。既然伤口已骓以愈合,她宁可选择沉默以对。

「小怜,你是该多笑才对,虽笑得挺不自然,但真的好看。」端木煜轻轻一哂,潇洒地摇着纸扇。

「大世子千万别这么说,我――」

「别紧张,我可是不随便夸赞女人的,除了――」他倏然敛住笑意,眼中轻浅地泛起一抹愁思。

她倒是被他神情中那股不经意流露的忧色给吸引住了目光,怔愣地望着他。「您……」

「呃,没事,显然我又游神了。」他自我调侃,「我看这样好了,我去告诉清,让他唤御医来给你瞧瞧。」

端木煜正欲转身,札答怜立刻抓住他的锦视!「不用了,我、啊――」

「怎么了?」端木煜回头望向她痛苦不堪的小脸,那额上竟泌出了不少碎汗,他又将目光移向她不停颤抖的右手,霍然翻开一瞧,那皮开肉绽的景象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没……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着了,嗯……手心擦过尖石才会受伤。」她慌张地支吾其词。

「是吗?」端木煜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

「是真的。」昨儿夜里她已自行包扎过,伤口本没那么严重了,哪知刚刚又去溪边洗衣,被洗硷一刺激,手心已由疼痛转为麻木,最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等等!」他从腰间取下一条玉带,为她包扎。

「大世子,这样不好……」她仓皇拒绝。

「没事的,除非你想让伤口恶化,最后真的得劳驾御医前来,那才叫做得不偿失呢。」端木煜在说出此话时, 眉间的轻随似乎又拢了上来,目光变变得冷峻幽然。

札答怜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气度卓越、潇洒不羁的男人似乎没有他外表所表现的那么洒脱,仿佛有股沉重的心事纠葛在他心中。

他一抬眼,正对住她打量的目光,好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看出了什么吗?」

「我……我该去做我的事了,多谢大世子关心。」

微微颔首,她并未说出心底的疑惑便转身离开。

在她看来,这抹愁在于他应该是种甜蜜又酸涩的秘密,她又何必一语道破呢。

「聪明的丫头。」端木煜盯住她柔弱的背影,嘴角扬起一道笑痕。

但愿赵清别步入他的后尘啊!

札答怜离开后直接迈向东苑的最深处,那幽深小径尽头便是莫云闺房的所在。

经守在门外的人通报后,她才慢慢推开门,踏进门槛,发现小厅并没人在,隐约中似乎听闻内室有交谈的声音。

于是她站在珠帘外轻声喊道:「莫云姑娘,甜点我就放在厅内桌上了,我……」

「拿进来!」

从里头传出的竟是赵清的声音。

她呆站在帘外动弹不得,神色堪怜……他的声音低沉,一样富有磁性,却教人揪紧了心。

他在这儿,和莫云姑娘在一块儿……为何这样的结果让她的心如此沉痛?

那天她不是已亲眼目睹他俩相拥共乘一骑的亲热画面,是该有心理准备,不该再觉得疼的!

「我说拿进来,外头的是聋子吗?」说完,赵清不耐烦地从鼻间逸出一阵不屑的气息。

札答怜的胸口无端地窒闷起来,沉喘了口气后才战战兢兢地撩起珠帘走了进去。

这一看她可愣住了,拿着竹篮的手竟颤抖得厉害!

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幔,她一清二楚地看见赵清正和莫云躺在暖褥上做着他曾对她做过的亲热暧昧――

不!她捂住嘴,才要转身又被他给唤住。

「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吩咐你做。」

赵清掀开纱幔,跨出双腿,衣衫不整的他却有着另一种迷人的魅力。

她背对着他们几乎赤裸的模样,拦着声音说:「爷还有什么事?」

「我从不对着别人的后脑勺说话,你这个奴婢懂我的意思吗?」他沉下声,嗓音中带着抹无情的冷峭。

她黯下凄淡的眸光,徐缓转过身,看着地面,「您吩咐。」

「过来伺候我和莫云穿衣。」他一手揽住莫云,炯亮的眸光懒懒地瞟向札答怜。

「我……」她身子抽紧。

「怎么,不听我的命令?」他眯起眼,灼视她那副矜冷的表情。

「爷,她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妾身愿意伺候您着装。」莫云直眨着柔媚含春的美眸,蓄意挑逗着他,一双如藕的细臂萝藤直抓着他的身躯不放。

「该死,你还没玩够吗?」他霍地压住她,浪吻着她的胸颈,大掌也狂肆地挤揉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

「啊……爷……」莫云娇喘不已。

赵清却倏然抬头坐起,看着小脸苍白、身子定住不动的札答怜,「快来伺候我!」

札答怜看了他一会儿,木然地走向他,却在三步之遥处又收住了脚步。

「还不快点儿!」他悍然地说。

札答怜强迫自己收起悲哀的心情,走近床栏拿起他褪下的外衫,突然她的手被他狂烈一抓!

「痛……」她直要收回手,却得到他更残酷的对付。

赵清紧握住她手心,沉着声问,「这是什么?」

「什么?」札答怜已疼得背部直冒冷汗。

「我说这条玉带是你打哪儿来的?」他一迳冷笑,冷冽的俊颜却只有残酷两个字可形容。

「天!那玉带上面绣着『煜』字,该不会是端木世子的东西?」莫云眼尖地瞧见,还不忘加油添醋,「她是不是偷习惯了,连大世子的东西也不放过,这岂不是丢了咱们汉人的颜面!」

「说!为什么偷东西?」赵清眯起眼。

「我没偷……这是大世子给我的。」札答怜几乎已忍不住那刺入骨髓的疼痛,身子已摇摇欲坠。

「你瞧她还会编故事,大世子是何等身分,怎么可能送玉带给她,而且还是这么贴身的东西……」莫云暧昧地抖笑不停,就连半裸的胸也在赵清面前直晃动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赵清凶狠地放开札答怜,主动穿好衣服,但双眼仍定在她身上。

「我说的是实情,信不信就在于你了。」札答怜不想再为自己辩解,有过昨天的经验后,她能体会愈描愈黑的痛楚。

「我看她是默认了。」莫云吃吃一笑。

札答怜闭上眼,外表坚强的她已是伤痛欲绝。

「你是承认了?」赵清撇撇嘴冷笑,「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手段勾引他,让向来眼高于顶的煜也会落入你的手段?」

「不!」她没想到他会残忍如斯,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我看这样吧,你今天就表演给我瞧瞧,是以哪种手段诱惑他,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不计较你偷的罪行。」

赵清锋利的眸光带着冷冽,更含着一股强大的侵略性,令札答怜心慌。

她拼命摇头,惨白的小脸饱含着难以化解的痛楚。「别误会我,求你别再这样对我……不要――」她捂脸尖嚷,倏然转身夺帘而出,再也顾不得他在她身后的咆哮。

「该死的女人!」

赵清冷哼了声,下一刻已疾追而去!

「爷……」莫云气得用力拍床,直瞪着晃动不已的帘子叫嚣!

***************

「你给我回来!」

赵清手脚俐落地追着,而身子本就不好的札答怜却因为这么一奔跑而显得更加疲累。

「走开……」她靠着后院的砖墙,悲喘地说。

「这可是我的地方,是谁该走呢?」他冷冷地扬起一道笑痕,一双深阒,幽眸直对住她惊疑的眼。

札答怜急喘地睇视他那双满含不善的眼,「恕……恕奴婢说错话。」

「认错了?」他肆笑,随即表情转为冷漠,「那何苦刚才要忤逆我的话,你是故意的吗?」

「奴婢不敢。」她倒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赵清跨前一步,赫然攫住她的下颚,恼火的语气带了丝残冷,「你就会对我玩表面游戏,恶意躲着我、避着我。」

她瑟缩了下,大眼无辜地瞅住他凌厉的眼,半晌说不出话。

「又打算以那双水灵的眼来引诱我了?」他轻蔑的撇撇嘴角,「当初是谁要我别强迫,现在却想尽办法撩拨我。」

「我没有……」

「还装?你这模样可比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冷冷轻哼。不动声色地一步步将她逼到后院的花圃中。

「清王爷您答应过我,不会逼迫我。」仿佛已看出他眼中泛滥的欲火,她浑身神经猛地一抽。

「逼迫你?我赵清要个女人还需要逼迫吗?我只要稍稍施点手段,你不也在我身下燕啼呢喃?」他骤然冷下脸,手指掐紧她的下巴,那双有神锐利的星目仿佛要吞噬她一般张狂。

「爷……别――」

无法控制的,她清亮的眸子笼上一层迷茫的雾光。

「今天,我特别相念你的身子,只想玩玩你那敏感的胴体。」他这话说来更是无情,让她震得呆住。

他说什么?他要玩她……

「不――」

她还来不及从他面前抽身,已被他强势抵在花圃内的树干上,拇指与食指猛然加压撬开她的嘴,没有唇与唇的相贴,便直接将滑舌塞进她嘴里!

「呃……」这种毫无怜爱只有霸占的感觉札答怜使深受屈辱。

她推抵着他的身躯,却得不到一丝效果,反而惹火了赵清,撩起她的上衣,隔着石榴色的肚兜儿狎戏她的乳头。

「呜――」

泪水潸然落下,恰巧滴在乳头的位置,晕开半透明的春光……

他火焚的眼神凝住那点春光,嗄声低笑,「这应该说是你的诡计,还是你的调情手腕?」「不要……」嘴一松,她立即喊道。

「那可由不得你。」赵清俊目断熠熠,脸孔绽出教人瞧不出端倪的可怕笑容。

果然,他立刻掀高她的肚兜儿,一双黝黑剔亮的眼珠子直望着她胸前两团如蜜桃般的圆。她紧闭上眼,别开苍冷的脸,身子抖似飘零的落叶。

「还挺倔的嘛!」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挑弄她轻颤的玫瑰色乳尖。

「呃――你答应我不碰我的。」她拼命自救。

「你错了,我是说不碰你,可没说怎么碰才算不碰啊!」他轻柔地说,指尖掐住她的涨乳。

「你――」她咬着下唇悲鸣。

「别哭了,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更诱人啊。」

赵清眸光一敛,陡变冷冽,忽而低首衔住她那凸挺的乳蕾,狂肆地爱抚她鼓起的乳丘。

「不………不要伤害我……」

她刷白了脸色,在他放肆大胆的触摸下挣不开身,身子突生的燥热令她漠视不了他那魔般肆虐。

「我怎舍得伤你,我正带给你欢快,尽情享受吧!」他邪肆低语,一手掀起她的襦裙,握住她的粉臀,放纵地揉捏玩弄着腿间的柔嫩。

「呃――」她想起那回他的狂浪与粗鲁,心底突生一股颤悸。

「为我敞开。」他低头咬住她胸前的蓓蕾,放浪地啃啮,一手高举她的一只玉腿,扣在腰上,另一手探进裤中狂热地爱抚她灼热的中心点。

「别……」老天,她怎么会这么热呢?

赵清不理她的抗议,拉高那碍手碍脚的裙摆,撕开亵裤,拨弄着前端那片柔细的毛发。

「嗯――」札答怜羞红了脸,呼吸也乱了。

「为什么每次我一碰这颗小珠儿,你就抖成这样?」

他邪肆大知,终于拨开林间,找到那颗藏匿其中的尖俏珍珠,孟浪的以指尖揉转着它。

「别说……」她紧咬着唇,害怕自己再度呻吟。

「哦,不准我说?」他嗤冷一笑,顽劣的在那珠儿顶端用力一掐!

「啊呀――」她浑身一震,火辣地娇吟了声。

赵清目光轻蔑地盯着她晕红的脸庞,指头猛地戳进她紧窒的花径,狎玩那两片肿胀的阴唇。

「不要了……」他烫人的手火上加没似地玩弄她两腿间抽搐的幽穴,燃烧着她的情欲,使她的身子不断地发烫、发热……

「看你的表情,明明舒服得紧,何必帮作矜持,那反而会让人觉得恶心。」他笑容不减地看着她,中指突地挤进夹缝,加入探险的阵容。

「啊……」她身子一僵,受不了地喊出声。

「你脸上的表情真丰富,我干脆天天玩你来抵偿你父亲欠的债好了。」

他狎肆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几乎让她无地自容。

「别再说这种话,我爹是冤枉的――」她出声抗议,却得到他更狂肆的对待。

「冤枉!你说的是什么笑话,难道我是瞎子会认错东西?」

赵清嘶哑一笑,残忍地掏弄着她穴内的滑液,毫不留情地搅弄。札答怜下腹紧缩,下体随之狂颤,泌出了更多的蜜汁,湿透了他的手指。

隐约中听见自己那儿发出强烈的激水摩擦声,她羞愧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赵清却不肯放过她,手指强势捣弄,猛然一戳到底!

「啊――」她痛得尖叫,无法承受他这般剽悍的对待。「为……为什么你不去查清楚……」虽然已痛得全身虚软,她仍想替父亲争一个公道。

「为他那种人渣浪费我的时间,省省吧!」赵清冲着她一笑,野蛮的将她私处的花瓣扯得更开。

「啊呀――」她发出痛苦的呻吟,偏偏又有股喜悦袭向她心灵深处,让她弄不清究竟哪一种感觉才是真实的。

「没想到你这个匈奴女还挺敏感热情的,再叫啊,叫大声点,我喜欢看你为我吟哦的模样。」

赵清敛去笑容,两根手指以蛮力张开,恶意撑开她的阴穴,右手则阴邪地在那敞开的穴口兜转。

「不要――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她浑身泌满了香汗,下体不由自主地吸紧他狂肆无情的指头。

「不可以?瞧你兴奋的,可把我吸得好紧。」他低嘎笑出声,侮辱地说道。

每每一想起她父亲那个可恶的匈奴狗,他就无法控制地对她做出更加残佞的手段,仿佛唯有如此,才能从掠夺她的快感中获得心理的平衡。

「停……住手――」她使劲推开他,一个不注意摔进了花圃!

「原来你是想躺着做,早说嘛!」他残佞一笑,带着嗜血的快感徐慢地走近她。

「不……不要了,求求你――」她移动着臀向后退缩,抖颤的身子就快化为一摊水。

「我还没玩够,怎么能放手?」他蹲在她身侧,以自己结实的上半身压缚住她娇柔的身子。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受伤的背脊摩擦在粗糙草地上,疼得她淌出了泪也泌出了汗。

「我突然想通了,跟你这个匈奴女讲什么信用。还真傻啊!」他解开裤头,抓住她双腿往上一抬,正想贯穿她时,突闻莫云逼近的声音。

「爷,你在哪儿?爷……」

「该死!」赵清冷啐了声。

「清王爷――爷――」莫云还在花圃外不停呼喊着。

赵清嘴边绽开一抹魔性的笑弧,冷冷地撇嘴道:「管他的!这回我是要定你了。」

他直盯住札答怜紧闭的双眸,赫然发觉她反抗的力道渐微,两腿也呈虚软地挂在他手臂上,仿佛死了一般!

「你怎么了?」

他放下她,迅速摸着她冰凉的脸颊,那几乎已无温度的冷让他暗吃了一惊!

快速拉拢好彼此的衣服,他立刻抱起她走出花圃,在遇到莫云的刹那,他立即下令,「快去请江御医!」

莫云傻愣了下,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当她对上赵清那双犀锐冷峻的眸光时,终究还是听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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